2025年即将结束，美国就业市场却陷入寒冬。根据咨询机构最新报告，截至11月，全美企业累计裁员1170821人，同比激增54%，逼近2008至2009年金融危机时期的水平。这一数据与当前经济表面繁荣形成强烈反差：GDP仍在增长，股市屡创新高，企业高管奖金丰厚，但就业却一片惨淡。
造成这一局面的原因并非单一，人工智能替代人力虽然备受关注，但仅排在第六位。最主要的推手是马斯克主导的DOGE部门，其效率革命引发失业海啸，直接导致293753名联邦雇员及承包商失业，连带影响私营和非营利机构20976人丢饭碗，较去年暴增8倍。这还不包括因“买断计划”暂留工资单的人员。大量为政府提供办公用品、餐饮、清洁服务的中小企业也因订单锐减被迫裁员。
宏观经济环境同样雪上加霜。低利率时代结束后，企业在2020至2021年借入的廉价资金集中到期，续借利率高达5%以上，利息支出翻倍，净利润腰斩。对于本就亏损的“僵尸企业”，唯一选择是破产或大规模裁员。尤其是被私募股权控股的零售、医疗和制造业公司，裁员比例是上市公司的1.5倍。与此同时，关税不确定性也带来冲击，仅11月就有2061人因关税失业，全年近8000人受影响。医疗福利成本暴涨5.8%，创20年新高，企业只能通过“优化人员”节流。
零售业成为第一大重灾区。11月密歇根消费者信心指数跌至51，同比暴跌逾20%，近半数消费者抱怨物价过高，69%预计失业率上升。当塔吉特发现服装涨价11.5%后无人问津，立即裁员1800人；星巴克顾客减少，900名员工被优化。服务业全年裁员69089人，增幅64%，覆盖餐饮、酒店、客服、物流等多个领域。UPS砍掉1.4万个管理岗位，试图提高效率。食品行业也未能幸免，11月单月失业6708人，全年34165人丢饭碗，涨幅26%，牛肉加工企业因饲料和设备成本飙升被迫裁员。制造业全年裁员3.3万人，4月以来更是减少4.2万个岗位，技术升级占比高达60%。
与往年不同，今年裁员潮首先冲击的是年薪15万至30万美元的中产，高薪岗位集中在金融和科技行业，其中科技行业贡献了35%的裁员总数，且大多是中层管理岗。AI工具让CEO直接掌握一线数据，传统负责汇总的经理失去价值。2025年裁员名单中，带有“经理”“总监”头衔的比例达到28%，创历史新高。华尔街确立新标准：每员工营收，利润增长同时员工数下降才是“好公司”。裁员不再是危机应对，而成为常态化管理工具。
科技巨头越赚钱，裁员越多。惠普第四季度营收146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025亿元）超预期，却宣布三年裁员6000人；亚马逊第三季度营收暴涨13%，仍砍掉1.4万个管理岗；IBM软件收入增长10%，计划裁员1.08万人；微软一季度净利润258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813亿元），同比增长18%，仍裁员6000人；特斯拉4月宣布全球裁员1.4万人；谷歌年底预计用AI取代3万销售人员。截至11月，科技七巨头净利润同比增长19%，但全年预计裁员153536人，增幅47%。
管理层瘦身带来短期红利：亚马逊裁撤物流管理岗后跨区域调货效率提升18%；Verizon裁掉1.3万个中层岗位，季度运营成本下降9.2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64亿元），客户投诉率仅微涨0.3%。科技行业管理岗裁员占比从2023年的12%飙升至2025年的31%，每裁掉一名中层管理者，企业平均每年节省14.7万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03万元）薪酬及福利成本。预计2026年科技行业将迎来降本增效峰值，运营成本率有望从11.2%降至8.7%，净利润率从8.3%升至10.5%。Gartner预测，2026年AI将替代科技行业23%的岗位，节省成本超300亿美元（约合人民币2109亿元）。
然而，过度裁员带来隐性成本。被裁的中层中37%掌握核心技术专利，导致企业新产品研发周期从6个月延长至9个月。科技巨头在裁员同时高薪抢人，英伟达AI工程师平均年薪高达28万美元（约合人民币197万元），是行业平均的3倍。这种虹吸效应使中小企业裁员比例达15%，远高于巨头的5.2%。研发投入增速也明显放缓，2025年科技行业整体研发增速从15%降至9%，惠普、IBM等裁员企业仅4%。斯坦福大学研究预测，裁员超过5%的科技企业，未来三年创新成果数量下降41%。
今年5月，黄仁勋在会议上表示：你失去工作不是因为AI，而是因为那些使用AI的人。这句话揭示了一个残酷现实：即便人人都会用新工具，岗位需求仍在急剧减少。过去工厂需要100名工人，现在只需5人操作机器；在AI时代，甚至只需1人。是否能留下，不取决于是否掌握工具，而在于是否符合新时代对“优秀”的定义。未来的职场竞争，将比现在更加激烈。